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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雪连篇

文：刘红斌 　　

　　

　　清晨，当我走出楼门时，我突然看到了银白色的地面。我以为是昨晚的月光。直到冰晶融化在脸上，我才相信下雪了。 　　

　　

　　这场雪让人非常期待。从立冬开始，过了十九，过了二十九，急切地过了九，以后就耽误了。直到4日中旬，才进入5969年的过江柳树季，未来依然如此。就在彻底绝望的时候，它会悄然而至。 　　

　　

　　踩在薄薄的雪地上，虽然少了，但总能听到鞋底踩在雪地上的吱吱声，这也多少满足了我的虚荣心。 　　

　　

　　我应该写什么？我一路都没多想，直到去餐厅吃饭，突然脚下一滑，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竹子。雪从细细的竹尖落下，落下的凉意唤醒了我的思绪。所以，早饭后，我开始下雪。 　　

　　

　　 　　

　　

　　小时候，我们在下雪的冬日里玩得不亦乐乎。漫天飞雪狂舞，从细钹到鹅毛。我们一直在雪地上快乐地奔跑，奔跑，让雪花落在身上，融化在脸上，染在眉毛上。早早把大人的叮嘱都抛在脑后，不在乎踩在唯一的一双棉鞋上。调皮的玩伴经常趁人不注意，把一把雪粉塞到别人脖子里。融雪的凉意，加上瞬间流下垄沟的积雪，足以让人缩着脖子，直着腰，抖着衣服。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，“受害者”抓起一个雪球，追着“肇事者”跑。“行凶者”慌忙抓住他的衣领，护住他的头，弓起身子。如果一只老鼠看见一只猫，他会避开它。如果被追上，雪球要么吹在头上，要么被塞进护头器露出的裤腰里。 　　

　　

　　街上的世界太小了，我们能跑到哪里，旷野就是我们的雪世界。马平川的银白色和冰雪覆盖的远山为我们创造了展示才华的舞台。推几个雪球，堆几个雪堆。抓些雪球，做些雪人。小刚的鸭舌帽戴在雪爸的头上，小燕的红领巾缠在雪妈的脖子上。不知道是谁从家里“偷”了几个黑煤球。于是，雪爸爸眼睛一亮，雪孩子笑弯了眼。一些人还去白雪覆盖的玉米地，从晒干的秸秆中寻找掉落的玉米。掰下玉米粒，瞬间，雪人一家都有了大金牙，每个人都有了匹诺曹一样的长鼻子。 　　

　　

　　如果雪下两三天，深及脚踝，再加上两天呼啸的西北风，我们会像捡到金元宝一样兴奋。按照大人的说法，小兔子不会另辟蹊径。他们每次出门，总是原路返回，所以只要发现兔子的脚印，然后在兔子脚印经过的地方横放一个钢丝做的套环，第二天早上肯定会把冻僵的兔子捡回来。而且我们真的抓到了，那酣畅淋漓的炖兔肉还记忆犹新。 　　

　　

　　 　　

　　

　　雪中捉鸟并不稀奇，但我们当地捉的鸟并没有鲁迅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里说的那么丰富多样。我们这里习以为常的鸟只有一种，学名麻雀，我们称之为家雀(qi m: o)或家贼。虽然它们体型相当敏捷，但即使被扣在铁幕下，如果不慎被抓，也会以极快的速度钻开一个缺口，带着“扑棱”飞向天空。不过，晚上把它们挖出来还是比较容易的。晚上就打个手电，然后约一两个玩伴就ok了。在挂在墙上的干红薯秧后面，在猪圈的椽子缝隙里，你总会发现它们。只要将电光对准他们的眼睛，这些患有夜盲症的家伙只需要用手遮住眼睛，就可以放在手边。如果把它们去毛炒熟，再撒上一些盐和胡椒，就是一种享受了。什么叫“宁吃四两鸟，不吃半斤兽”可能就是这个味道。但当时农村人生活大多比较贫困，我们通常的吃法是埋在炭火里，一边闻着烤鸡毛，一边吞咽，眼巴巴地盯着。当你觉得好的时候，你就会被从碳里拉出来，已经是黑炭球了。在地上拍打，甩去黑炭，撕去微焦的鸟肉，也是一顿丰盛的美食。 　　

　　

　　下雪的冬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滑冰。虽然我们买不起溜冰鞋，但这不会减少玩冰的乐趣。找些木棒，简单钉个冰床，然后在下面左右各钉两个固定檩条和椽子的把手，就大功告成了。一个人坐在上面，另一个人拿着绳子在冰上跑，同样是极大的乐趣。如果找不到做冰床的材料，就从家里找个大扁铲，一个大的蹲着，另一个坐着，另一个拿着铲柄跑，也很爽。还是那句话，后面的人蹲下，前面的人后面抓着手，前面的人跑着蹲下。 　　

人也是很惬意的。不过如若是前面的人使坏，后面的人可就吃大亏了。赶到下坡，前面的人突然撒手，坐在铁锨上的人就会借着惯性，像炮兵驾着装了炮管的大炮直冲向下去，或是前面拉着跑的人突然放手闪身，后面蹲身的人来不及站起，也会借着惯性冲下坡去，这两种的结果不是人仰马翻，就是冲进迎面的雪堆里弄个满身满脸。不过也没人恼，因为来而不往非礼也，皇帝轮流做总会到你家。

若说课间最刺激的活动莫过于打出溜儿了。只要下雪，人人也不管天寒地冻，干脆上学时脱去脚上不起滑的胶皮底棉鞋，翻箱倒柜也要找出磨去花纹的塑料底夹鞋。只要下课铃一响，几个大一点孩子就开始休滑道，用不了多久，一条两米长的细滑道就亮亮的展现在人们眼前。大家会自觉地按大小个排队，“哧溜，哧溜”地一个接一个地滑过去，如若前面一个人立足不稳，啪叽一下跌倒，那么性急的人和故意起哄的人就会在他的阻挡下跌成一团，下面的人传出鬼哭一样的骂声，上面的人才会嘿嘿笑着站起身。重新站队，重新出溜儿。

中午用餐时，再迈台阶，忽然生出了许多顾忌，走台阶吧，有些冰没扶手，走残疾人通道吧，是一个用花岗岩铺的斜坡，手扶着护栏滑下，没了童年的打出溜儿的快感，反倒多了份小心翼翼，停下一想，原来是自己老了……

后记：世俗纷扰，庸人自扰，我把许多东西弄丢了，直到读了微友静山竹语的散文，我才忽得明白，我应该把它们找回来，这篇《落雪连篇》算吗？

作者：刘红斌，天津蓟州区邦均中学教师，中学高级，能胜任高中语文、地理教学，酷爱写作。